第10章 流水无情-《好想和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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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处,隐约有海浪的声音传来。

    此起彼伏的海潮,就像是戚年此刻的内心,被风卷起惊涛骇浪。

    戚年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伸出来的手,那惊疑的目光来回地在他的脸上和手上扫了几圈,这才仿佛确信,他是答应了……

    她牵了牵唇,想笑又不敢笑,急急忙忙地把手在裤子上用力地蹭了一下,蹭干了水珠,生怕他会后悔一般,稳稳地握住他的。

    直到握住了他温热的手指,戚年才终于有种牵手的真实感。

    那是和女生触感完全不一样的手,骨节分明的手指修长有力,被她抓在掌心里,指尖所有的触感似乎都敏锐了起来。

    他手指每一处的纹路,略微粗糙一些的指腹,比她要温暖许多的温度。

    戚年低下头,无法控制胸腔内加速的心跳,只能一遍遍地心理暗示——淡定,要淡定!

    然而……

    怦怦怦——

    戚年口干舌燥地舔了舔唇。

    怦怦怦——

    她忍不住用拇指的指腹悄悄地摩挲了一下他分明的指骨。

    怦怦怦——

    在离帐篷只有几米远的时候,戚年被纪言信牵住的手微微一用力,拉得他停下来。

    后者不明所以地转头看她,清明的眼神里含着夜色,深沉又幽凉。

    “那个……”戚年被他的眼神盯得整张脸发烫,但依旧鼓足了勇气开口道,“你之前问我,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

    纪言信挑眉。

    戚年有些紧张,手心里汗湿的感觉让她胆怯地松开手。

    她低着头,声音磕绊:“我一开始……就喜欢你了,很早很早,在航站楼的停车场那次。

    “也许你会觉得一见钟情很荒谬……但它就是这么发生了。”

    这句话倒是说得很流畅。

    戚年暗暗地吐出一口气,连直视他眼睛的胆量也没有,“我是很认真地在追求你。”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直到自己也无法承受过速的心跳,急急地喘了口气,埋头就跑了……

    七宝不明所以地跟在戚年身后小跑,见她动作灵敏地钻进帐篷,正要矮了身子从帐篷挡风的缝里钻进去。

    刚趴地,就被戚年挡在了外面,只有一个脑袋探进帐篷里。看着戚年身手利落地翻身躲了进去,它歪了歪脑袋,轻轻“呜”了声。

    纪言信神色莫名地看着又一次落荒而逃的戚年,不远处的篝火在他眼底映出明亮的火光,让他那如同掺了墨色的眼神越发深不可测。

    他微蹙了蹙眉。

    这人……

    非要每次告完白,都把人甩在原地,自己却溜之大吉吗?

    他站了片刻,似乎是轻叹了一声,又似乎是在笑。他低着头,走到帐篷外,放轻了力道,轻轻地踢了踢只露出个尾巴在外面的七宝,“走了。”

    被踩了尾巴的七宝立刻匍匐着,钻出来。

    耳朵上柔软的毛已乱成一团。

    偏偏它还一脸傻气地看着他,高兴地摇尾巴。

    这副蠢样,倒跟里面的人,有那么几分……相似啊。

    戚年竖起耳朵,听着他的脚步声走远了。隔壁的帐篷里,拉链被拉开的声音反复响起几次后,终于松了口气,小心地呼吸起来。

    放松下来,才发觉背上已经湿了一大片,这会儿凉凉的,泛着冷意。

    她爬起身,咬着他刚才递给她的手电筒,就着那微弱的光翻了一包纸巾出来,潦草地擦完汗,脱力地躺在睡袋上直喘气。

    几句话……却累得她脑袋晕晕的。

    不知道他这一次,听进去了多少?

    这么胡思乱想着,连什么时候睡着了也不知道。

    等再次有意识,已经是凌晨时分。

    篝火的火势减弱,倒映在帐篷上的火光只有小小的一簇。

    山里的夜晚,温差大,凌晨时更是寒凉四溢。

    戚年忘记钻进睡袋里,被生生冻醒。

    她凭借着本能,迷迷糊糊地把自己套进睡袋里,温暖的触感围上来,戚年只来得及满足地叹了一声,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外面吵闹得让纪秋睡不着。

    她揉着酸涩的眼睛醒过来,凌晨是倦意正浓的时候,她懒懒地闭着眼,轻轻地推了推戚年,“戚姐姐,天亮了吗,怎么那么吵?”

    戚年浮在最浅层的意识像是被一个牢笼困住,浮浮沉沉间,被带入了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纪秋这一推没推醒她,倒让她在这样不安稳的环境下,神经紧张起来。

    纪秋手肘撑在睡垫上,半坐起来,侧耳听了片刻,嘀咕道:“是不是外面有人在吵架啊?”

    那声音,还不止一个,像是很多人,在为什么事情争执。

    纪秋一个激灵,顿时清醒了些。她往戚年身旁凑了凑,结果……听到了很细小的啜泣声。

    纪秋忙低头去看,黑灯瞎火里,什么也看不见。

    只有戚年啜泣的声音,渐渐清晰,她脑子一炸,第一个念头是——堂哥对她做什么了?

    但理智一回来,她甩甩头,有些害怕地压低声音叫戚年:“戚姐姐,戚姐姐?是不是做噩梦了?”

    戚年依旧没有醒来。

    纪秋胆子小,帐篷里唯一的光源只有外面篝火倒映的火光,这会儿一悚,被吓得也带了哭腔:“堂哥……堂哥!”

    刚呜咽起来,帐篷外就传来一道略微沙哑的声音:“怎么了?”

    那声音像是刚睡醒,含了几分慵懒。

    得到回应,纪秋一抹眼泪,犹带着几分惊悸,“戚姐姐在哭,我叫不醒她。”

    她不知所措地看着帐篷外,“我害怕。”

    纪言信也是被外面的吵闹声扰醒的。

    这种幕天席地的环境,他放不下戒备,只是浅眠。

    刚睡下没多久,那一队露营的人就发生了争吵,那声音越来越大,隐约有闹大的趋势。

    他原本是打算出来看看情况,经过戚年和纪秋的帐篷时,就听见了哭声。

    纪言信站直了身体,远远地看了眼那一处还会持续一段时间争吵的阵营,捏了捏眉心,缓解睡眠不足的疲倦感。

    “方不方便我进来?”话落,又解释了一句,“我来看看她。”

    衣服虽然压皱了,可还算整齐地穿着,没什么不方便。

    所以,纪秋只思考了几秒,便坐起来,掀开帘子。

    纪言信就站在帐篷外面,披着外套,手里还握着一个手电筒。

    七宝睡眼惺忪地坐在他脚边,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纪秋露了下脑袋,就被山间的寒气给逼了回去,冷得打了好几个冷战。

    纪言信弯腰上前,一手隔开帘子,半探进身体,手电筒往帐篷顶一照,明亮的光线立刻照亮了整间帐篷。

    他偏头看了眼纪秋,眼睛红红的,刚睡醒,还哭过,看上去跟可怜的流浪猫一样。

    “外面有一队露营的吵起来了。”他简单地解释,移开目光去看戚年,“吓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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