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菲克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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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甦埋在石墨肩窝,小声窃喜,“石笑好像有心上人了。”果然闷声容易憋大招,小猴子咋咋呼呼,现在还没明白男女有别呢。

    石墨蹙眉,唇还意犹未尽地贴在她额角,“他说的?”

    秦甦偷笑,“他问我可不可以把小名告诉别人。”

    石墨切了一声,“那估计就是幼儿园的新朋友。”

    “才不是呢,他害羞了!”石笑哪有情绪如此丰富的时候。秦甦作为女人,很敏感地认为这与感情有关。

    秦甦一直怕儿子不开窍,这个小发现让她激动到什么程度——秦甦激动到当场做了个美梦。

    她梦到石笑娶媳妇儿了,在幼儿园办的婚礼,证婚人是老师。小朋友举办完婚礼去登记,发现石笑距离法定婚姻年龄还有17年,急得她这个老母亲团团转。

    秦甦闻见蛋香醒来,发现眼前背景与梦境高度不匹配。这里太法国了。

    哦......原来在家啊......

    难怪今天全身酸痛,原来昨天翻云覆雨得她差点散架。

    秦甦揉揉头发,没精打采地挪到客厅:“我以为在家呢。”

    石墨给蛋翻了个面,没理解她在说什么,“你本来就在家啊。”

    秦甦和石墨在宝宝一岁半时买了新房,带本市最好的小初中双学区。虽不是一手楼盘,但考虑到有两个,入学占便宜,所以父母的一点牺牲也算值得。

    石墨本人倒是有点悲观,他一天到晚研究形势政策,认为这个学区买了也白搭,但刀架在脖子上,别人买,他们不买就落后了,只能硬着头皮买。

    房子重新设计精装,是秦甦喜欢的法式复古格调——不推窗往外看,都会忘了自己在中国的那种浓郁法式。

    他们搬进来才一年,考虑到宝宝免疫系统弱,买再好的材料吹再久的风,都觉得有毒。当然这是借口,真实不接孩子主要还是他俩想腾个二人世界的地方。

    秦甦此刻坐在岛台,还有不真实的感觉。

    “我以为在宝宝家。”她在学校住了将近两个月,主要是石墨太忙,一直蹲外地,她两个心肝宝贝在爷爷奶奶家,她刚开始还每天来回,后来懒了,一不留神住了两个月。

    昨晚石墨回来,跟宝宝玩了会,便把她拽回了家。

    石墨笑得不怀好意,“我这几天都在家。”最后三个字,他加重了语气。

    “哦。”看他嘴角的笑容,秦甦便知体力付出少不了,嘴硬道,“在家就在家,你笑什么。”

    “笑昨晚某人要逃跑。”

    昨晚秦甦汗流浃背,直呼带娃比较轻松,夫妻生活太累了,逗娃还能打打马虎眼,编个瞎话,轮到床笫之间,走个神还要被抓住打屁股,太严格了。

    “某人是谁啊!”她朝他皱鼻子。

    他刮刮她鼻子,“你说呢?”

    只知道逞嘴上英雄,电话里说想他了,想得床都被颠出个坑,口口声声回来要把他榨干,一滴都不剩,要让他下不了床。

    结果他回来了,一回她都吃不消,改口太久没运动了,有点亚健康。

    什么话都让她说了。石墨一不做二不休,拉着她当场锻炼,秦甦睡前累到想嘘嘘但爬不下床,夸张到让他去买个尿盆,生孩子那会用的那个......

    没葱的荷包蛋滑至眼皮底下。

    秦甦捂住脸,痴痴地笑,但还是很理智地说:“今天不行哦,我酸得像刚开//苞......”

    石墨卖关子,端着个空盘子食指一抵,皮兮兮地转了一圈,“看情况吧。”

    “那我只有派遣其他部位应战了。”也怪她,丈夫在外多日,便逞嘴上英雄,说什么寂寞深闺、独守空房云云。如今可苦了她了,一顿撑死。

    秦甦是有点受虐倾向的,石墨好的时候,她虎里虎气地惹,等他犯凶,又开始装猫。

    石墨深深看了她一眼,咬了口自己的葱香荷包蛋,“咳咳,我想办法调整一下火力。”他确实昨晚有点儿想折腾她的意思,故意没敛力。

    “那请您调整到符合您三十三岁高龄的火力,行不?二十岁的那种我不行......”秦甦哼哼唧唧求饶。

    以前秦甦是认为,下不来床多少是男人的夸张和女人规训下的迎合,原来真有此事。石墨属于熟能生巧型,越造越了不得。秦甦认栽,又幸福又困扰,希望他老了会好一点。

    她拉过石墨的碗,把流心蛋黄切给他,暧昧又心机地问:“喂,你爸妈的床大概什么时候能开始不换的?”

    石墨一噎......

    蛋好香,话题也好香。但没来得及消化和深入,秦甦和石墨便被家庭群里的消息唬住——中班的班主任叫家长来接,最好不是爷爷奶奶,要爸爸妈妈亲自来。

    莫蔓菁:【语气有点严肃。】

    秦甦兴奋:【哪只?】

    莫蔓菁:【小猴子。】

    秦甦哎呀了一声,石墨以为她不耐烦,说:“没事儿,我下午去。”

    她遗憾道,“我以为老师来告诉我,儿子早恋了。”她把昨晚的梦告诉石墨,石墨一点幽默细胞都没,很迷惑地看着她,不解她为什么要幻想儿子的loveline,“他才多大啊!”

    “原来父母真的会着急子女的婚事。”她年纪轻轻就已经步入了催婚大军。

    石墨倒是有点担心小猴子,“奇怪,那只能有什么事?”听起来像是犯事儿了。

    才幼儿园中班,就要叫家长了......

    “肯定是调皮了。”要么爬树了,要么破坏公物让他们去赔钱,要么欺负其他小朋友了,要么不肯好好吃饭了,要么问些奇奇怪怪的问题了。

    以上,秦甦早有心理准备!

    有一回,小猴子瞄到石墨抱着秦甦深吻,捉迷藏捉睡着的小笨蛋从床底下钻出来,吓得他们差点滚落地上,一边庆幸还穿着衣服,一边怪她为什么不出声。

    小猴子爬过来,挤进他们中间,问为什么亲亲要这么久?

    秦甦好不容易打完马虎眼,说成年人的亲亲和小朋友的亲亲不一样。这丫头吃饭的时候,当着一桌人的面,人来疯地卖弄起语言天赋,问爷爷和太爷爷,为什么爸爸妈妈亲亲要得像打——雷——那么久那么响!

    秦甦当即就与打孩子的家长深度共情。她羞耻得冒汗,只想抓住那只臭猴子揍一顿。

    早知道这丫头脑回路不对,要是缠住老师问些什么成人问题,她也不意外。

    但事儿比她想的要夸张那么一点点。她今日的作闹范围波及到了无辜幼儿。

    恰是秋高气不爽的闷热晌午,秦书沁遇秋老虎,热得不耐烦,午睡起来不肯穿衣服。

    “开了空调的,你看其他小朋友都不热。”在两个老师的好说歹说下,她勉强同意穿了上衣,但是小裙子不肯穿,她嫌腰上箍的闷。

    老师别无他法,只能同意她穿个小短裤耍流氓。结果她耍她的还不成,问其他女同学,你不热吗?你也不热吗?

    扭脸又问男同学,你不热吗?你这个裤子都不通风......

    一节拼图课结束,全班小朋友一大半都在那儿闹热暑。被秦书沁大喇喇的小短裤一闹,五六岁小朋友薄弱的素质线直接垮塌,纷纷脱衣服脱裤子。

    挑唆小朋友破坏幼儿园纪律,这非常严重。老师筋疲力竭,难得严肃地对秦甦和石墨说,这学期秦书沁的小红花、大红花都没有了!

    他们不停跟老师道歉,也挨个跟办公室里其他被叫来的家长道歉。

    社会精英为了孩子,腰都弯断了。秦甦偷偷对石墨说,“今天说的‘对不起’加起来比我这辈子说的都多。”

    莫蔓菁买了根盐水棒冰给石笑,一老一小正坐在椅子上说话。

    莫蔓菁刚就听隔壁班家长说了,中2班一个女孩挑唆全班不穿衣服,同学哄闹,班级大乱,有个老师都急哭了。现在小孩太可怕了,教学压力太大了。

    莫蔓菁一旁连连称是,有一种面粉厂悲剧再次发生的无奈。

    就知道石墨的孩子不会省事儿的。全家都盯着闷不吭声的石笑,没想到一级破坏分子是小猴子。

    秦书沁被保育员抱了出来,脸哭得红彤彤的。她看见秦甦就张开手臂,委屈地涕泗横流,“妈妈——”

    到底厮混了两个月,没白陪,之前只知道爸爸,现在张口就是妈妈了,亲情也是一分付出一分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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