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沈鹤之,你存心的-《藏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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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胆子真大,都敢连名带姓的喊他了,但他并不觉得不高兴,反而这三个字被她咬得格外好听。

    比舅舅还要好听,梦里她便是这般喊他。

    “不行,我可以说,你自己不许说,你是太子将来便是天子,天子都是万岁的,你大我十岁怎么了,我不死你也不许死。”

    真是孩子话,说是自己长大了,可这哪像个长大的人,沈鹤之忍不住抿唇笑,声音干涩有些哑,“那看来不当皇帝都不行了,为了我们阿妧,我便多努力活十年。”

    “不止是十年,还有二十年三十年。”

    “好,都听阿妧的。”

    相差的这十岁,何止是年龄,还有所经历的事,当初他午夜梦回间,迟迟不敢承认自己的心思,不止是怕风言风语,便是怕这十年。若是将来她后悔了,厌恶他年长了,他又如何来弥补。

    在她如花般娇艳青涩的少女面前,他头次明白了什么叫嫉妒。

    秦欢哭够了,药也上完了,终于人也冷静下来了,不,应该说是清醒了。

    沈鹤之说的没有错,横在两人之间的还有永远翻越不过的年龄。不用旁人提醒,她也早该看清的。

    等回京后,他便会娶妃,惠帝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他早晚会登基,她不过是他恩人的女儿,养大便也够了,她看得清,也断不会委屈自己。

    若得不到的,便早些断了念想。

    秦欢的一双眼睛肿的像枣核,若是不知道的,定要以为受伤的人是她了。

    “时辰不早了,舅舅若是无事,我便回去了。”

    沈鹤之还以为她心软了,便是改了之前的主意,可没想到,她这翻脸不认人的本事了得。

    “荣安把东西给你了吧?这几日时常下雨,天暗了路上不好走,若不然在这住一宿,明日再回去?”

    “多谢舅舅,东西已经拿了,等有机会便会去拜访刘大人。来回的路这几日走得多了,早已经习惯,况且有同福在,舅舅不必担心。”

    “好。”沈鹤之的声音中透着失落。

    就听秦欢继续道:“舅舅病着,我自然会日日前来侍奉,等明日我再来探望舅舅。”

    一哭完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话说得滴水不漏,既不说要进京,也不肯留下。照顾倒是不落,只是这浑身透着疏远,让沈鹤之有些心慌,是他这次太过了?

    不知怎么,想起了周淮之前说的混账话,女人啊,你别看她对着你时总是娇声娇气,实际人家胸有丘壑,指不定是谁离不得谁。

    以前确实是秦欢离不得他半步,刚接进府时,睁眼要找舅舅,睡前要找舅舅,连养的小兔子跑了也要找舅舅。可如今倒是掉了个个,离不得的倒是成了他。

    看着秦欢毫不留恋的背影,沈鹤之止不住的苦笑,这还真是风水轮流转,谁也别笑话谁。

    屋外,荣安正在焦急地等着,来回转了好几圈才见秦欢出来,赶紧小跑着迎上去,“欢姐姐,皇兄如何了?”

    “这会已经醒了,县主若是担心,不妨自己进去瞧瞧。”

    荣安立即把脑袋拨得像拨浪鼓,“我还是不了,皇兄不喜欢我,见了我怕是病得更厉害。”

    说着就用崇敬的眼神看秦欢,“欢姐姐是我见的唯一不怕皇兄的人,你都不知道,我们这些小辈,听着皇兄的名头都害怕,他那眼刀子过来,连觉都睡不好。”

    这倒是和以前的周燕珊一模一样,秦欢想起好友,忍不住的发笑又有些心酸,两人从小就黏在一块,从未有那么久没见面的时候,她好想燕珊。

    “舅舅只是瞧着凶,实则心软的很,别怕他。”

    “那是对着姐姐才有的,我可是亲眼见过,他把我二哥打得下不来床,别说是皮实的男孩了,便是犯了错的姐妹,他也照罚不误。”

    秦欢抿了抿唇,想说对她特别是因为她够听话,可又觉得没什么好解释的。

    “姐姐还要回去吗?天色晚了,不如这次换我招待姐姐?”

    “不了,出来的匆忙,家里还有好多事搁置着,我先回去,明日一早再来。”想了想又觉得不放心,轻声交代了两句:“舅舅这人好面子,便是不舒服也不会吭声的,到时让大夫多注意些。”

    荣安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等把秦欢送出门还有些迷茫,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猛虎病了那也是猛虎,她可不敢去瞎献殷勤。

    秦欢没有多留,趁着天色尚早去了一趟书斋,原本想问问前几日的画有没有卖出去,顺便碰碰运气看有没有她的信。

    可没想到老板神色有些为难,“先生的画自然是早早就有人要了,只是这信……上回来送信的人说了,只怕最近都不一定会有,先生还是莫要等了。”

    秦欢最近心里有些犹豫,她有好几个打算,京城是早晚要去的,但不是为了沈鹤之,可若是去了京城,又舍不得总给她寄信的神秘人。

    没想到,她还没做出决定来,对方就先不寄了。

    “您可知道是为何?可是她家中有事?若是我能帮的,我也可以帮忙。”秦欢下意识的以为,老板与那神秘人认识,不然也不会一直让他帮忙转交东西。

    但老板却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这位客人身处何方,每回都是不同的人来送信,或许只是近来不方便,先生也不必太过忧心。”

    问不出个所以然,秦欢也不能为难别人,道了声谢,有些失落的上了骡车。

    这两年来,她不仅把对方当做客人,还当做是可以倾述的知己,如今她突然消失了,又怎么会不沮丧。

    回到家中,她将这两年来,那人寄来的信笺全都仔细的收拢好,一字一句看了又看。明明从未相见,也不知道对方是谁,却总感觉心口缺了一块。

    拿着她最后寄来的那封信,认真思索这则字谜的含义。

    独卧看山初月斜。

    这到底是何意?秦欢左右的看了十几遍,还是猜不出其中深意,只能小心地放进了锦盒里收好。

    当晚居然还梦到了她,梦里她隔着一片雾海,好似看到一个身影站在树下提笔写字,但看不清那人的模样,她想靠近,可两人之间好似有道屏障,怎么都跨越不了。

    等到醒来,有种怅然若失之感,总觉得梦里的人有种熟悉的亲切感,可又看不清她到底是谁。

    真是神秘又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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