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墨x言曦(8)-《败给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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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线——
昏暗狭窄的小屋躺着七八个年轻的男孩女孩,大的十几岁有,小的五六岁也有。
为了防止意外情况,那些残忍的人贩给他们喂了药,脑袋昏昏沉沉,即便是醒来也没有精力挣扎。
再则,双手都被粗大的绳子绑起来。
有时候他们被放在屋子里,有时候会被当做货物一样搬运到车上,每到一个“目的地”,人数逐渐减少,因为那些孩子都被卖掉。
有人喜欢年纪小的,不记事,容易掌控。
有人喜欢身体结实的,好养活。
有的只要男孩。
好几个买家看重言曦那张出众的脸蛋,又怕养不好,毕竟对于那些人来说,脸蛋比不上身体健康。
就这样,只剩下言曦跟另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被关在一起。
辗转几次,她隐约听见那对人贩夫妻商量着要给她们重新找买家,卖个好价钱,于是她们又被装上车,开去别的地方。
这次的路途十分遥远,迷迷糊糊的时间概念计算起来,差不多是从早晨开到天黑。
那对夫妻姓李,这次她们两个被暂时带回李家,关进柴房。
这里的柴房很脏,地面黑漆漆的全是灰尘,四周堆满各种枯枝干草,到了晚上那些人也不给开灯,总能听见老鼠吱吱叫。
旁边的女孩吓得大哭,言曦也很害怕,但她只能咬紧嘴唇忍耐,“你别哭了,吵醒那些坏人就糟糕了。”
被抓来几天,该哭的该闹的时候已经过去,如果不听话就会挨打。
那些人也很机灵,不会直接打脸和身上留伤口,而是用另类的方式专挑最疼的地方下手。跟那种痛苦比起来,和老鼠同屋算得了什么。
月亮逐渐升起,从窗户照射进来,借着昏暗的月光,言曦在陌生的地方摸索,走到门边。毋庸置疑,门从外面被锁住,根本拉不开。
她又找到朦胧的窗户,窗户从里面可以打开,但窗口被竖条木块钉死,仅仅只能伸出手。
除此之外,再没别的出口。
望着窗外的月光,眼泪刷刷的往下掉,言曦捂紧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怕招来一顿惩罚。
“姐姐,我们怎么办?我想爸爸妈妈,呜呜呜……”小女孩实在憋不住,放大内心的绝望,“我是不是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了。”
“不要放弃,他们一定会找到我们的。”作为大姐姐,言曦鼓励安慰着比自己小得妹妹,实际内心跟她一样充满恐慌。
她把身体缩成一圈,寻找安全感,心里默默祈祷。
哥哥,奶奶,妈妈……
你们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小曦,我好害怕。
两个女孩在紧张与恐惧中度过整整一个晚上,第二天清晨,木门被推开,外面的阳光洒进来,言曦一下子惊醒。
她闻到一阵饭菜香味,那些口味寡淡得菜叶子和稀饭跟从前吃的山珍海味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但现在却是唯一让她们填饱肚子活下去的粮食。
言曦猛然抬头,发现来的不是李家夫妻,而是一个个个子很高,身体较瘦的少年。
他得皮肤有些黑,放下饭碗的时候言曦注意到他的手,十指长茧,一看就常年做活。
少年表情冷冰冰的,十岁小女孩看他一眼都被吓得往后缩。言曦悄悄地咽下一口唾沫,仔细观察接触到的每一个新人物。
少年放下碗筷离开,一句话没说。
等他走了之后,两个女孩才敢拿起筷子,快速往嘴里咽。饭菜不多,哪怕两个食量小得女孩也很快分光。
刚来的时候有人闹,故意打破碗不肯吃,结果就真的不给他吃东西,最后饿得两眼发昏睡不着觉,哭着喊着求饭吃。
总之,在这些事情上耍脾气,受苦的只会是自己。
这一整天李家夫妻都没出现,来送饭的是那个身材高高的少年,言曦猜测他的身份,多半是人贩子中的一员,可他长得一点都不像。
在他回来收碗准备离开的时候,言曦忽然鼓起勇气喊了声:“哥哥。”
女孩的声音又娇又轻,听起来软软的像棉花糖,少年动作顿住。
“这是哪里?”她小心翼翼开口。
少年抬眸,目光落在她身上,仅仅停顿几秒,便毫不犹豫转身离开。
言曦怀疑他是个哑巴,根本不会说话。
李家夫妻虽然吵闹,但很好摸清性格,这个少年从头到尾就一副表情,根本无法揣测他的身份,或者说,坏到什么程度?
中间这几天偶尔会见到李家夫妻,每次那两人出现,她们都特别害怕会被卖到下一个地方。不知什么原因,夫妻俩好像一直没跟对方谈妥价格,因此她们继续被关在李家柴房。
那个少年每天准时给她们送饭,言曦眼尖的发现,他的胳膊上突然出现两道红痕。
“哥哥,你的手受伤了吗?”她再次尝试跟少年交流,对方的视线在她身上停留的时间比上次长些,仍未开口。
言曦失落的闭上眼。
难道除了被关在这里等人.贩.子转卖,就真的一点突破口都没有吗?
当天晚上轰隆雷响,下了一夜的雨,半夜降温,她们被关在柴房没有遮盖物,两个女孩冷得哆嗦,只能抱团取暖。
到第二天言曦就开始发烧。
李家夫妻给她买了药,只是感冒药,并没有根据她的身体情况诊治,吃了也不见好。
原本指名要带着言曦的买家决定换成身体健康的女孩,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十岁小妹妹被带走,头疼欲裂。
李家夫妻当然不舍得带她去医院花钱,另一方面也怕暴露身份。
柴房湿冷,继续让言曦待下去只会加重病情,万一人没了,他们得不偿失。于是李家夫妻把言曦带进大门,绑了双脚扔到一个干燥的房间角落。
“小墨,这两天就让那丫头待你房间。”
少年没有吭声。
从小到大的经验告诉他,那句话只是通知,他根本没有反驳的机会。
言曦到了晚上会咳嗽,少年李墨的房间跟李家夫妻的房间在房子两侧,隔得远听不见,这才是李家夫妻的好算盘。
夜幕降临,这里的人早早上床休息,李墨进了房间,径直走向硬木板床,掀开薄毯躺上去。
面对未知的恐惧,言曦已经没有前两日那种特意去试探李墨的心思,她现在浑身难受。
她的嗓子很干,有一股火从心里烧出来,嘴巴起壳,连口水都没得咽。她借助双手爬起来,手指贴到床边,“哥哥。”
床上的少年蓦然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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