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九命福地,犼族领域。 天空中三轮骄阳横空,将大地炙烤龟裂。 在一片蛮荒,却充斥着精纯灵气的广袤空间内,建造着一片宏伟的宫殿建筑群。 在建筑群前方,屹立的五座大山之巅,竖立着五座宏伟的「妖兽雕塑」。 皆是「四足如虎,鱼鳞蜥首,头生独角」,神骏凶悍,气盖万古的巨兽。 他们是犼族历代族长中,最强大惊艳的五位。 正是他们的努力,犼族才成为了凶兽一族几大势力之一,掌管整个九命福地东部疆域。 如今后的犼族,历经近百万年的辉煌,尽管已经过了鼎盛之期,依旧是福地内的庞然大物,统治整个东方,族人何止千万。 而此刻,在犼族领地的王庭的一座广场上,正发生着一场争斗。 这场争斗规模极小,是七八名锦衣华服青年男女,正在殴打一名只有八九岁的少年。 犼族作为东方巨擘,族内核心人员一旦降生,就会服下化形丹,拥有百灵之长,人类的外形,只有当实力达到一定程度,才能又幻化出本体。 面对着七八名年长于自己,实力也明显超过自己许多的对手,尚且稚嫩少年,根本不是对手。 只能双手抱头,蜷缩在地,忍受着他们的毒打。 而那些青年男女一边狠狠出手,嘴里一边恶语相向。 「银柯,你这个血统不纯的***,凭什么与我们一起修炼。」 「父王乃是犼族九位王者之一,九命福地赫赫有名的大能,我们的母亲也都是犼族王者的血脉,而你的母亲却是东部边陲的一只狐妖。 你是个血脉不纯的***,是我犼族王庭的耻辱,你真的该死!」 众人恶语相向,丝毫不顾及,他们之间是同父异母的手足。 而少年显然不是第一次遭到这样的毒打,始终紧咬牙关一言不发。 他的沉默,让施暴的几人,感到有些无趣。 其中一名模样妖媚,眼角有着一颗泪痣的女子,不由得冷笑道。 「银柯,你跟你那死去的娘一样,真是一样的贱骨头,她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在父王面前邀宠献媚,靠肉体也未能换得一个正经名分。 她以为为父王生下一个儿子,就能够成为犼族的王妃,最终却命比纸薄,生下你后,就血脉枯竭而亡,真是可笑,哈哈哈……!」 女子发出刺耳的嗤笑声。 而她的这番话,却是彻底刺激了默默忍受的银柯。 他双目突然变得血红,身上爆发出一股超出自身实力的力量。 竟是突然挣脱了众人的压制,猛地扑向那女子。 「住口,我不许你侮辱我娘!」 银柯一头狠狠撞在女子腹部,将对方撞得翻倒在地,发出一声痛呼。 但双方实力差距过大,他终究没能伤到女子。 反而因为这种行为,遭到了对方更加疯狂的毒打。 ***,***,畜生,垃圾……各种侮辱的词汇,疯狂钻入他的耳中。 一字一句,如同一只无形的利爪,狠狠刺入他的心脏,再疯狂拧转。 令他幼小的内心,埋下仇恨的种子,渐渐扭曲…… 最终,银柯被他们打断了双腿,活生生地痛晕过去。 那些有着「手足」名份的青年,最终没有将他打杀。 并非他们顾念与银柯的血脉亲情,只是担心父王会因此责怪。 不过,只要不杀了银柯,在一切以实力说话,血脉为王的犼族王庭。 父王可不会在乎一个实力低微,毫无潜力 ,他众多子女中最微不足道的存在,而苛责他们。 等到银柯再次醒来,天已经黑了,他感受到全身刺痛,尤其双腿传来的剧痛,和阵阵麻痹。 他的心中没有愤怒,也没有痛苦,甚至有些麻木。 他已经习惯了这一切,在这个庞大的家族,自从母亲死后,他再没有体味到一丝亲情的味道。 自己那位高高在上的父亲,和自己没有见面,总共不超过三次,恐怕早已经将自己遗忘。 四下无人,银柯想要起身离去,可断折的双腿,却无力支撑。 他只能在地上爬行,带着一条腥红的血迹,一路爬到广场的角落,再顺着那条弥漫着臭气的水沟,爬出了这座雄伟的城堡。 他用了半夜时间,爬上了城外一座低矮的山包。 一路上被地上的石子,荆棘划得满身伤痕,也未曾停下。 直到爬上山顶,看到那座孤零零立在峰顶,连一块墓碑都没有的「坟包」,他才终于停止了爬行。 这是银柯母亲的坟墓。 因为低贱的出身,母亲虽然嫁入犼族王庭,却连一个妾室的身份都没有,死后不能埋入王庭陵墓,只在这里留下了一座荒坟。 银柯爬到了坟墓土堆上,血淋淋的身躯一软,扑在土堆上,仿佛回到了母亲的怀抱。 「娘!」 这一刻,眼泪肆意流淌,浸湿了干燥的土壤,银柯伤心痛哭。 只有在自己母亲面前,他才会将心内的痛苦,软弱和恐惧,完全释放出来。 尽管,母亲已经听不到他的倾述。 良久,银柯止住了哭泣,望着母亲的坟头,喃喃自语。 「娘,孩儿无能,没有修炼天赋,也得不到父亲的重视,兄弟姐妹们都将我视为异类,恨不得我永远消失。 我这辈子……恐怕都不可能将娘的尸骨,迁入王庭祖陵了!」 银柯仿佛已经万念俱灰,对这个世界彻底绝望。 他看向靠近这坟墓不远处,一座碧绿潭水,眼中闪过复杂的光芒,最终似乎坚定了信念。 「娘,这个世界上,只有娘真心对我好,既然他们都不想让我存活,孩儿索性便下来陪您!」 说罢,银柯爬到了水潭边上,抱起身边一块巨石,看了一眼母亲的坟茔,又望向那座金碧辉煌的犼族王宫。 没有一丝眷恋,他抱着巨石,翻身投入水潭。 在巨石的重压下,他顺着冰冷的湖水,快速坠入深潭。 刺骨寒意笼罩,潭水迅速钻入他的鼻腔,涌入肺部。 修为低微,尚且完成内息的银柯,立刻感到了阵阵窒息,脑海也因为缺氧,产生了幻觉。 恍惚间,他看到了犼族王座之上,那道高高在上的身影,以及他望向自己时,漠然而冰冷的眼神。 还有他诸多兄弟姐们,看向自己时,眼中浓浓的鄙夷和厌恶。 这些身影迅速出现,又迅速消失,最终定格在一名身穿白色衣裙,面容姣好,神态和蔼的妇人身上。 年轻妇人用慈爱的目光,望向银柯,向他伸出双手。 仿佛在说:「孩子,娘来接你了。」 银柯也忍不住想要伸手,投入母亲的怀抱。 可就在下一刻,湖底深处,一抹刺眼的红光击碎了眼前的幻象。 银柯亲眼看到,湖底深处,一抹红光骤然激射向自己,钻入了他的腹部。 随即,银柯只感觉原本冰凉的身躯,仿佛掉入了火山岩浆之中。 全身滚烫,如要融化一般,不仅是他的身体,连同他的意识,在这一刻,都直接被「融化」 了。 「啊……!」 一声暴吼,在湖水中沸腾传递,银柯最终失去了意识。 他的世界变得一片黑暗,他感觉自己应该死了,可是他并没有见到自己的母亲。 就仿佛在地狱中飘荡的幽魂,天地一片黑暗,永无尽头。 「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该死,早知道就不死了!」 银柯忽然有些后悔了,在真的「死亡」过后,他回顾自己短暂而痛苦的一生。 他感觉自己太懦弱了,从来没有选择正面反抗,为自己的命运抗争,为母亲的命运抗争。 总是怨天尤人的,将一切归咎于自己的出身,自己的天赋,以及那位王者对自己的无情! 「我本来还有一线机会,通过自己的努力,成为强者,成为可以比肩父王的存在。 到那时,谁敢诋毁我的母亲,谁又能阻止我将母亲迁入祖陵。」 强烈的回忆和自责,让银柯的灵魂产生熟悉的疼痛感。 「轰!」 如同一记炸雷在银柯耳边响彻。 他猛然睁开双眼,翻身而起,环顾四周。 周围是干涸焦黑的石壁,自己身处一座地窟之中。 「不对,不是地窟,是那座深潭,潭水全部被蒸发了!」 银柯脑海迅速转动的同时,起身几个纵跃,轻易脱离了足有百丈深的潭底。 第(1/3)页